本报记者 杨毅
7月11日，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以下简称“金融委”）召开第三十六次会议，再次聚焦资本市场，研究全面落实对资本市场违法犯罪行为“零容忍”工作要求。会议提出了包括严厉查处重大违法犯罪案件、强化民事赔偿和刑事追责力度、深化退市制度改革、加快刑法修改等工作进度、加强舆论引导等在内的七大方面举措。
这是3个多月来，金融委第四次聚焦资本市场造假行为，显示出高层对资本市场的关切。新时代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潘向东在接受《金融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金融委此次会议提出多项举措，目的是完善资本市场监管，规范市场秩序，保障资本市场长期健康发展。这些措施要求将极大地改善我国资本市场生态，完善市场基础制度，促进资本市场长期健康发展，改善资源配置效率，更好地为实体经济服务，而实体经济的发展也会提高资本市场质量。
出重拳用重典打击资本市场“毒瘤”
当前，资本市场在我国经济结构转型过程中承担着重要职责，发挥好资本市场枢纽功能需要更加良性的市场生态。武汉科技大学金融证券研究所所长董登新在接受《金融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金融委会议提出对资本市场违法犯罪行为“零容忍”，旨在净化市场生态，让市场应有的配置资源功能充分发挥。尤其是在当下，在疫情过后的复工复产阶段，更需要资本市场稳定运行，以深入服务实体经济，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维护市场的“三公”原则。
截至5月末，我国A股投资者数量已经超过1.65亿，其中又以中小投资者为主，加强投资者保护是资本市场稳健发展的前提。此次会议把欺诈发行、财务造假等违法犯罪行为定性为资本市场的“毒瘤”，这些“毒瘤”损害了广大投资者的合法权益，危及市场秩序，必须坚决、果断、及时地加以纠正。金融委会议要求，严厉查处重大违法犯罪案件，加快调查、处罚、移送工作，依法从重从快从严惩处。
对资本市场重大违法犯罪案件出重拳、用重典，将对市场参与主体起到震慑作用。近期，证监会集中力量查办了康得新、康美药业等一批市场高度关注、影响恶劣的重大财务造假案件。
而违法违规成本低一直被认为是资本市场违规行为屡禁不止的主要原因。不过，今年3月1日施行的新证券法大幅提高对证券违法行为的处罚力度。潘向东向记者表示，新证券法很好地解决了我国资本市场长期违法违规成本低的痛点，通过完善中小投资者诉讼机制打击市场操纵、欺诈等违法行为，加强执法力度，降低市场运行风险，保护中小投资者利益，维护市场稳定。
发挥“民行刑”追责合力
金融委要求，强化民事赔偿和刑事追责力度，要加快新修订的证券法实施细则落地，对典型重大、社会影响恶劣的个案，依法及时启动“集体诉讼”。配合立法机关加快刑法修改等工作进度，进一步完善惩戒违法犯罪行为的法律制度，提高刑罚力度。
当前，行政处罚、刑事追责、民事赔偿及诚信记录等组成的立体追责体系已建立，这意味着，“民行刑”三管齐下，多种类追责手段将发挥合力，不仅加大了对投资者合法权益的保护力度，也对震慑上市公司有重大作用。
自新证券法实施以来，关于推动刑法修订的讨论颇多。不久前，刑法修正案（十一）草案提请6月28日举行的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次会议审议，该草案拟从六方面对刑法进行修改完善。其中一个方面就是完善破坏金融秩序犯罪规定，包括完善证券犯罪规定，提高欺诈发行股票、债券罪和违规披露、不披露重要信息罪的刑罚等。此次刑法修正案（十一）草案，也被市场人士认为是与新证券法的同频共振。
潘向东认为，强化民事赔偿和刑事追责力度，依法及时启动“集体诉讼”十分重要。目前，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证券集体诉讼制度业已提上日程，进一步便利了投资者维权，有效震慑上市公司违法违规行为。通过投资者提起民事赔偿诉讼等方式激发市场化约束力量，或将让以近期处理的康美药业等造假公司付出更为沉重的代价。
此次金融委会议还提出，完善符合资本市场发展需要、有中国特色的证券执法体制机制，加强行政执法基础制度建设，统一执法标准，规范执法行为，提高执法效率，强化专门的执法力量。由证监会会同相关部门建立“打击资本市场违法活动协调工作小组”，形成打击资本市场违法活动合力，共同维护资本市场健康稳定。
对此，分析人士认为，有了这样一个部门的存在，将会大大提高打击资本市场违法犯罪的专注度和力度。
深化退市改革让市场“进退有序”
退市制度改革也成为此次金融委会议关注重点。会议指出，深化退市制度改革，进一步完善退市标准，简化退市程序，强化退市监管力度，严格执行退市制度，形成“有进有出、优胜劣汰”的市场化、常态化退出机制。
“退市难”“退市指标单一”是A股市场多年来的沉疴。据兴业证券(9.800, -0.13, -1.31%)经济与金融研究院统计，截至2020年6月，A股退市的公司总计113家，剔出因吸收合并等原因主动退市的35家公司，仅有78家为被动退市，其中一半以上的公司由于连续3年亏损而触发强制退市的。
兴业证券首席策略分析师王德伦认为，A股公司退市数量远低于IPO数量，与全球趋势相比有明显差异。退市率太低导致我国上市公司含金量不足，指数无法代表我国经济发展成果，证券市场更无法发挥出资本市场配置优势。
随着注册制的推行，A股退市提速成为必然。当前，创业板改革并试点注册制的一个重大革新是退市制度的优化。为减少恶意炒作，本次退市制度改革精简了退市流程，取消暂停上市、恢复上市环节，对交易类退市也不再设置退市整理期，提升退市效率。
事实上，自2019年以来，监管部门积极探索创新退市方式，实现上市公司多种形式退市渠道，显示监管层坚决杜绝或遏制退市风险警示引发的投机炒作。对于触及退市标准的上市公司，坚持实施严格退市会显著降低A股市场壳资源的炒作。在市场制度不断完善的基础上，A股市场加速出清效应愈发明显。
天风证券(8.220, 0.16, 1.99%)研究所策略研究首席分析师刘晨明认为，此次金融委会议关于加大资本市场违法犯罪惩处力度、建立集体诉讼制度、深化退市制度改革等举措，是资本市场基础制度建设加快的重要标志，市场的规范性建设有利于股市长期健康发展。
